赵玲 沈雪勇 张海蒙
一、双语教学的背景及三种形式
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大批高素质、复合型、外向型人才成为时代需要。教育部2001年在《关于加强高等学校本科教学工作提高教学质量的若干意见》中要求生物医学等专业3年内外语教学课程要达到所开课程的5％~10％，明确要求各医学院校实行“双语教学”。医学属于自然科学范畴，而“科学是无国界的”，为提高医学生专业英语水平，为今后国际间学术交流奠定良好的基础，双语教学势在必行。
何谓双语教学？《朗曼应用语言学词典》将双语教学定义为“在学校里使用第二语言或外语进行各学科教学”。所谓双语教学，即用非母语进行部分或全部学科的教学，其实际内涵因国家、地区不同而存在差异。如在加拿大双语教学一般指以英语为母语的地区用法语授课的教学形式；而我国及亚洲国家和地区正在探索试验的双语教学，一般是指用英语进行学科教学的一种体系。
一般认为双语教学基本形式有三种[1]：①沉浸型双语教学：学校使用一种非母语的语言进行教学。②过渡型双语教学：学生入学后部分或全部使用母语，然后逐步转变只用第二语言进行教学。③保持型双语教学：学生入学初期使用母语，然后逐渐使用第二语言进行部分课程的教学，其它课程仍使用母语教学。
二、双语教学的历史经验
加拿大法语沉浸式双语教育课程的结果显示，那些以英语为母语参加课程的学生，通过7、8年的学校教育，其法语水平和以法语为母语的学生相差无几。同专门把法语作为一门第二语言而学习的英语为母语的学生相比，他们的法语水平远远超越后者。有人认为在亚洲地区堪称四小龙之一的新加坡、当今世界上的软件产业大国印度能有今天的发展，也跟它实行的双语教育有极大的关系[2]。但我国作为非双语国家，外语并非第二语言，语言环境并不是中外并重，由此决定了我国的双语教学大都只能采用“保持型双语教学”的模式。根据国外某些经验，有人认为[3]，我国医学院校“双语教学”的课堂授课法以采纳单语授课法为宜，要求教师自始至终应用外语(目前主要是英语) 授课，不掺入母语。这种教学形式对提高学生的外语能力大有益处。
到目前，我国现代医学的双语教学已开展了40余年。中国医科大学[4]于1961年首创了“日语教学班”，后逐渐推广至全国，学制六年，第一年系统进行外语训练，后五年使用外语教材，以外语作为授课语言。根据1996年至1997年的调查发现，外语班学生的专业课成绩及外语水平均高于普通班学生，后续调查也发现，不论是取得硕博学位比例还是科研成果方面，外语班学生亦均高于普通班学生。
以上实践证明医学教育是适合进行双语教学的。双语教学强调的是在非语言类学科中使用外语进行教学，通过非语言类学科知识的学习来创造外语环境，但其核心内容永远是专业知识。医学双语教学相对于专业教学而言，是一种辅助手段，其真正的目的是辅助和促进医学专业教学。
三、中医针灸学双语教学的特点
以“让中医走向世界”为目的的中医双语教学，尤其是针灸学的双语教学，又有其特点。中医专业与其他专业的双语教学有着明显的不同，因为中医是中国的传统医学，它没有原版教材可以参考，所选用的教材大多属于中文英译，而由于文化的差异，在翻译中医药文献和著作时，原文信息量会或多或少的丢失。并且中医学与中国传统文化一脉相承，有其独特的思维方式，实施双语教学有一定的难度和特殊性。对于经典文献如内经原文，如果原本就一知半解，再加上语言传递中可能出现的偏差，容易造成误导；故应尽量用母语学习其“原汁原味”[5]，才能使学生真正领会中医药文化的精华与内涵。而对于描述性强、图片多的经络腧穴学内容，可优先考虑用英语授课，或进行双语授课。如我校经络腧穴学的先修课程为中医基础理论与解剖学，若进行经络腧穴学的双语教学，亦应在学生掌握此两门基础课程的有关英译术语的基础上进行。
中医基础理论是中医学的入门课程，是其他各科的基础，学习结束时应使学生掌握有关中医基础理论术语的英译。医学术语是“双语教学”的切入点，但目前全国的中医术语尚未严格标准化，中西医术语对应也尚未标准化，据不完全统计，其差异率高达30% 以上。这将给中医“双语教学”带来极大的困难。因在传统上，中医术语的常用与否均取决于经验，有人建议计算机与数据库分析中西医术语的使用频次来确定常用中医术语[2]。
解剖学术语的学习同样重要，据统计，1/3的医学术语与解剖学有关。以往有些术语为拉丁语译，较为复杂混乱，目前国内出版的面向21 世纪的系统解剖学教材不但用英文注释了主要的解剖学名词，而且用索引的形式列出，这为学生掌握有关术语提供了方便。总而言之，只有在学生掌握相关术语的基础上，经络腧穴学的双语教学才可能顺利进行。
四、双语教学对教师及学生的要求
有研究对本校正在进行临床理论学习的90 名本科生进行了有关临床理论双语教学的问卷调查[6]。98.36 % 的学生赞成双语教学，其中50.82 %的学生认为开展双语教学有益于专业词汇掌握，47.54 % 的学生更进一步认为由此可激发学习兴趣和主动性，只有1.64 %的学生对双语教学不感兴趣。而在影响学生对双语教学兴趣的原因上，70.49 %的学生为自身英语水平限制，21.31 % 的学生认为是教师的英文表达水平影响了他们对双语教学的兴趣，还有8.20 % 的学生认为双语教学影响了专业学习深度。由此可见，双语教学还是深受学生欢迎的，学生自身的英语水平非常重要，教师的英文表达水平也是重要因素。
在医学教学中应用双语教学，对学习者而言是“通过英语学习医学专业知识”，对我们教师而言，却是“通过英语教授医学专业知识”。实行英语或双语教学，不仅要求教师能熟练应用英语，同时也要求学生必须具备相当的英语功底。无论是学生还是教师，要一下子进入纯英语的专业学习、没有任何母语的帮助都是比较困难的。在教学活动中教与学双方可对一些难理解或不能用英文习惯表达的内容用中文来代替。要从实际出发，循序渐进，充分发挥教师在教学中的主导作用和学生的主体作用，两者作用同等重要。
就教师而言，目前从事中医双语教学的师资力量并不雄厚，中医专业人员英语水平相对英语专业人员显得较为薄弱，目前能用外语完整顺畅教授中医专业课的教师为数不多；而英语专业人员的中医专业水平往往又有欠缺；有报道称外籍老师对中国学生的学习习惯和思维方式缺乏了解，当学生出现理解和表达上的困难时，不能及时用母语解释，所以教学效果亦不尽人意。故而培训本土本专业双语教学师资是双语教学的关键。目前我校已成功举行两届双语师资培训，采用请外教及本校英语教师的形式进行口语培训，收效明显。而选派专业教师出国进修学习无疑是更理想的培训方式。而在现有条件下，用英语教学对教师本身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首先，进行充分的备课尤为重要，可以提前将上课要讲的知识尽量详细地组织成讲义发给学生，有的放矢地提高专业英语知识，提高课堂教学效果。配合多媒体进行授课亦是提高课堂效果的有效手段，当有图片帮助时，学生就可知道教员在讲什么，大体能跟得上；可在阐述一些理论而没有图片时，学生很容易因一些句子没听懂、听觉疲倦而灰心，对专业英语的学习失去信心。为避免这种不良效果，可将一张幻灯片分成两半，一边是英语，一边是对照的汉语翻译，仅用英语讲。这是最直观的英汉对照式。有人发现[7]用这种“英汉对照式”的多媒体特别能集中学生的注意力，他们不仅学习了专业单词，还巩固和拓宽了语法和语感，提高了翻译能力。
其次，启发式教学同样必不可少，一定要调动学生的积极性，适时进行提问，请学生用英语来回答问题；或在课堂阶段小结时请同学到讲台上进行复述总结；或用英语进行一些简单的病例讨论；或组织学生表演一些能运用中医英语的小品、话剧等。根据授课内容和学生的反应进行情景启发式教学，教学互动，锻炼口语表达能力，提高运用中医专业英语的能力。平时还可组织用英语撰写中医论文比赛、演讲、辩论比赛等，尽可能多地创造机会和环境以调动学生学习专业英语的积极性，这都有利于教学成效的提高。
另外，改革考核方法，使考试形式多样化。学生的学习目的是能够掌握并且灵活应用中医知识。至于评估，可以采取口试、开卷、半开卷、笔试、撰写论文等多种手段。努力使考试成为一个有效的、可持续的、继续学习的过程，而不是终极目的。
就学生而言，应引导他们充分认识双语教学的目的，实际上是培养能熟练运用两种语言进行工作、学习、交际的双语人才。首先要使学生构建良好的公共英语的基础，然后掌握常用的医学专业英语词汇，不断充实自己的词汇量，不断进行实践锻炼，运用英语来学习中医专业知识，运用英语来传播中医专业知识，运用英语来进行思考，从而达到提高国际交流能力的目的。
五、结语
双语教学是近年来我国高等教育改革向国际化迈进所采取的一个重要步骤和措施，目的是不仅将专业知识教授给学生，而且也将其英语的表达方法传授给学生。针灸具有悠久的历史，几千年来深受广大人民欢迎，具有适应症广、疗效明显、操作方便、经济安全等优点，是为国外所接受的最早的中医疗法。目前对针灸这门古老医学感兴趣的国外人士越来越多，他们纷纷前来中国学习针灸。为弘扬这宝贵的文化遗产，使针灸更好地走向世界，教学时充分考虑学员的知识和文化背景，适应学员的语言习惯，才能获得好的教学效果，需要优秀的针灸双语教师。而进行双语教学，又是培养更多优秀的针灸双语人才，优秀的针灸双语教师的需要。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强调，作为21世纪人才的基本素养“第一是母语能力，第二是外语能力，第三是信息能力”，认为“实施双语教学，把各个国家的人才培养成为掌握自身母语文化的国际公民是人类走向繁荣与发达过程中重视和谐发展的反映”[8]。应该指出，英语能力的确很重要，但英语是工具，是为所学专业服务的，只有在透彻领悟中医针灸学精华的基础上，才能为针灸走向世界培养后备力量，将古老的中医针灸发扬光大。
参考文献
1．施红，余文珍，林雅．双语教学的探索．福建中医学院学报，2005；15（1）：43-45
2．杨明山，顾璜．医学专业“双语教学”的若干问题．中国高等医学教育，2003；3：8-9，12
3．郑燕，谢中秋，马丽．双语教学在医学教学中的应用．2005，26（6）：50-52
4．路振富．40年双语教学在医学教育中的实践与研究．中国高等医学教育，2003；6：60-61
5．黄月中．思考中医药院校双语教学．广州中医药大学学报，2005；22（3）：240-243
6．俞燕，杨于嘉，曹励之，等．双语教学在临床理论教学中的调查分析．医学教育，2003；（3）：31-32
7．李国平，李习玲，杨恬．基础医学专业课的英语教学初探．山西医科大学学报・基础医学教育版，2003；5 (2)：146-147
8．钟启泉．“双语教学”之我见．全球教育展望，2003；186(2)：5
